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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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如果我有罪, 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明明說好雨停上山的人突然坐車上來，出現在我的門外, 拉開我的門，目睹我正要親吻的畫面。
當四人相對無言圍坐在帳篷裏時，梁錦月第一萬次這麽想。
當人尷尬時，真的會選擇性失憶。
梁錦月現在已經不記得文粟當時的表情了。
只記得她半個身子在帳篷裏半個身子在外，腳要進不進的懸在那裏。楞楞地問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需要！我眼睛好像進蟲了。”
梁錦月當即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將帳篷門打開。
風雨立刻從門外灌進來，打在梁錦月發熱的臉上。
跟在文粟後面的羅霄不明所以，最後一個收了傘進來, 直接坐到程嘉嶼的旁邊。
“你們在上面幹嘛呢？”他的手臂大辣辣搭在程嘉嶼的肩膀，好奇地問。
好問題！
他們在幹嘛？
梁錦月神經一緊, 看向程嘉嶼。
程嘉嶼閑閑地遞過來一眼, 姿態放松隨意：“在等你們。”
文粟狐疑地看著兩人：“是嗎？”
梁錦月點頭：“是啊。我之前在外面拍風景。下雨就進來了。沒過多久你們就來了。”
文粟眨了眨眼：“可我剛才看你們……”
梁錦月立刻打斷她：“剛才我眼睛好像進蟲子了, 讓他幫我看一下。”
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當時兩人都是坐著的, 硬說也不是說不通。
“蟲子？”文粟嗖一下站起來, 四處環顧, “媽呀這山裏還真可能有蟲子。”
程嘉嶼看了梁錦月一眼, 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你們怎麽上來的？”
羅霄率先開口：“我們本來想等雨停的, 但查了一下正好附近有坐車點，就直接上來找你們了。”
梁錦月看向文粟。
文粟聳了下肩：“他想早點和你們匯合。”
羅霄也看向程嘉嶼, 憂心忡忡。
完蛋，還看蟲子，湊那麽近……
梁錦月大眼睛水靈靈的, 臉還有點紅。
這不就是海王的斬男小伎倆嗎？
斬不斬其他男他是不知道。
但肯定殺程嘉嶼這條戀愛腦的魚。
羅霄有點懊惱。
他當時就該拉著程嘉嶼和自己一起！或者跟著他們倆人上山！
四人各懷心思，兩兩相對而坐。
像是在無實物表演什麽打牌之類的默劇。
帳篷裏沈默了好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外面突然雨過天晴，有游客高興地喊著“出太陽了”從帳篷外路過。
四人看向外面，各自舒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天亮了。
梁錦月拉開拉鏈門，拎著設備包出去。
文粟也連忙跟著出去。
梁錦月在平地上架好三腳架，調試相機。
“運氣真好，趕上日落了。”文粟感嘆。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雨後天空變得湛藍，逐漸放晴，太陽從雲層後露了出來，陽光灑在濕潤的地上，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線。
遠處山林疊翠，雨後更加清新瑰麗。
梁錦月應和了聲，架好相機對準欲墜不墜的太陽。
身後，程嘉嶼和羅霄也出了帳篷，站在另一邊吹風。
羅霄碰了碰程嘉嶼的胳膊。
“你又上頭了？”
自程嘉嶼生日過後，他已經很久沒再提起梁錦月。甚至在被問起時也是一副不願提起的模樣。
羅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沒想到，放棄著放棄著，在聽說她要上山後又巴巴貼了過來。
程嘉嶼看著那頭調試相機的梁錦月，輕笑了聲。
“你不懂。”
羅霄：……
“行吧行吧，我看你不撞南墻是不會回頭的。”
程嘉嶼皺眉：“誰說的？”
他補充道：“我撞了也不回頭。”
羅霄：……
行，你牛。
他倒要看看，這個劇情會如何發展。
*
時間一點點過去，百鳥歸林，紅日銜山。
夕陽如火，漸漸沈入地平線。五彩霞光從遠處山巒間噴薄而出，漫天的彩霞如橘紅色的綢緞圍繞在天際山林間。整個場景像是大自然描繪的畫卷，溫柔地照耀在所有人的身上。
一時間，整個曦陽山頂都是安靜無聲的。
梁錦月站在三腳架背後，靜靜看著相機記錄下這瑰麗壯觀的落日景象。
“哎，我們合個影吧。”文粟拍拍梁錦月的肩，小聲說。
梁錦月點頭，和三人一起站在不影響自己鏡頭的地方。
文粟也帶了相機，請其他游客幫忙拍幾張。
四人並排站定，兩個男生分別站在女生旁邊。
對面幫忙拍照的游客舉起手：“好了嗎？看鏡頭。”
梁錦月正準備笑時，手突然被人拉了下。
她一楞，下意識擡眸看向旁邊的程嘉嶼。
“茄子！”
幾乎是同時，對面攝影師按下了快門。
“再來幾張哦。”
梁錦月連忙轉回頭，盯著鏡頭露出標準的微笑。
拍好後，文粟向游客道了謝，拿回相機一張張翻看照片。
翻到梁錦月擡頭那張時，她忍不住笑。
“別說，這張拍得還挺有氛圍感的。”
女生擡頭看向一旁的男生，眼睛裏印著夕陽的餘暉，亮晶晶的。而男生也同時垂眸，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漫天霞光中和了臉上的棱角和線條，顯得柔和溫潤。
“都沒看鏡頭，刪了吧。”梁錦月欲蓋彌彰。
文粟搖頭：“別啊。這照片唯一的缺點就是多了我和羅霄。回頭我把我們p掉，留你們倆的發你們。”
梁錦月：“……不用了吧？”
文粟張了張口，程嘉嶼趕在她之前出聲。
“沒事，她不要我要。”
文粟連連點頭：“還是你有眼光。等我發你哦。”
她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梁錦月一眼。
隨著霞光一點點消失，夕陽沈了下去。天色昏暗，變成了青灰色，氣溫也好像瞬間降了下來。
梁錦月關掉視頻，收起相機和三腳架。
眼看著天色變沈，幾人沒再逗留，還了帳篷便直接下山了。
正值晚飯時間，四人在山腳附近找了間餐廳吃飯。
吃飯間，羅霄提議明天是周六，今天幹脆就別回學校了。
“你想去哪？”程嘉嶼問。
羅霄看著他笑了笑：“去你那，怎麽樣？”
看他多夠意思。既然程嘉嶼這麽戀愛腦，自己只能多多制造機會給兩人了。
到程嘉嶼家之後，他找機會拉著文粟出門買東西，可不就二人世界了嗎？
程嘉嶼看向兩個女生：“你們呢？想去嗎？”
“想啊！想啊！”文粟立刻點頭。
她拉了拉梁錦月的胳膊，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話。
“聽說他家很大。我們去看看唄。”
梁錦月看了看文粟，有種怪怪的感覺。
恍惚間有點懷疑自己真的蒙混過去了嗎？
“去吧去吧。”文粟還在吹風。
梁錦月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於是吃過飯之後，四人便直接打車去了程嘉嶼家。
打車時，羅霄自動坐到了副駕駛。
“我這個體型就不和你們擠了。”
梁錦月被迫坐在了程嘉嶼和文粟中間。
她低著頭，偷偷摸摸地給程嘉嶼發消息。
【你家收拾幹凈了嗎？】
她有點擔心自己還有東西落在那裏。
發完後，她立刻把手機反扣，裝作無事地看向文粟這邊的窗外。
然後她聽見程嘉嶼的手機響了一聲。
又過了幾秒，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
梁錦月解鎖手機，看見程嘉嶼發來的消息。
【你的東西都在主臥，看不到的】
梁錦月：【說不準。你回去就收起來】
程嘉嶼：【行吧。萬一被看見了我就說是我媽的】
梁錦月：【乖兒子，誰家媽媽和兒子一起睡主臥啊？】
程嘉嶼：【……】
梁錦月有一段時間沒來程嘉嶼這了，進門時莫名有些忐忑。
程嘉嶼倒是表情自然。給他們拿了備用拖鞋，說了句“等我一下”便去了主臥。
幾人進房後再客廳等了一會兒。
程嘉嶼很快出來，然後說要帶他們認房間。
程嘉嶼家很大，一共四個房間。除了書房以外，還有三間房可以住人。
羅霄主動提議：“沒事，你們一個人一間，我睡沙發就行了，反正我在哪都能秒睡。”
程嘉嶼點頭，對兩個女生道：“好，那你們一人選一間。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有阿姨會定時過來換，放心。”
程嘉嶼將家中電器設備等簡單介紹了一下，安頓好三人，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經歷了一天，大家精神都耗得差不多了。四人一致決定各回各房休息，明天有時間再玩。
梁錦月洗漱之後，躺在側臥的床上，有點睡不著。
這不是她第一次睡這個房間了。
以前有時候她和程嘉嶼玩得兇又沒來及換床單時，也會來這邊睡一下。
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依舊沒什麽睡意。
她嘆了口氣，決定出去喝點水。
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客廳暗暗的很安靜，只有羅霄輕微的打鼾聲。
他果然沒說錯，他在哪都能睡得很好。
梁錦月躡手躡腳地移到餐廳，給自己接了杯水。
剛喝完準備回去，只聽輕微的一道開門聲。
梁錦月循聲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主臥出來。
待程嘉嶼走近，梁錦月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紅，眼皮耷拉著，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梁錦月皺眉，小聲問他怎麽了。
程嘉嶼摸了摸額頭，隨意道：“好像發燒了。”
他拉開抽屜找藥，頭垂著，模樣有點蔫蔫的。
梁錦月心裏一動：“你在山上受涼了？”
山頂溫差大，又經歷了下雨刮風等天氣，他穿得也少，很有可能著涼了。
但程嘉嶼並不承認：“怎麽可能？你們都好好的我怎麽可能這麽弱？”
梁錦月：……
因為我們沒有脫外套啊大哥！
但是少爺嘛，體弱嘴硬的也正常。
看在他已經病了的份上，梁錦月不和他計較。
“你溫度計呢？”
程嘉嶼搖頭，依舊在抽屜翻藥。
“不知道。”
梁錦月皺眉：“回去躺著！我給你找藥。”
程嘉嶼擡頭看她，大腦好像慢了半拍似的，拖著聲調“哦”了聲，乖乖回去了。
梁錦月仔細在抽屜裏找到了感冒藥，又倒了杯溫水。然後輕手輕腳地進了程嘉嶼的房間。
進去時，她小心地合上了房門。
房間裏只看了一盞床頭燈，橘色的光線柔和朦朧。
程嘉嶼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聽到動靜，他擡起眼皮看了梁錦月一眼。眼白裏多了些紅血絲，看上去有點可憐。
梁錦月將藥遞過去，他沒接，只默默張開嘴。
好嘛，少爺真的病了。藥都得餵了。
梁錦月一頓，妥協了。
把藥放進他嘴裏。再將水杯遞給他。
程嘉嶼默了默，微微起身靠著枕頭，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苦。”
他皺著眉頭說。
梁錦月難得耐下性子：“良藥苦口。下次你直接咽下去會好一點。”
程嘉嶼依舊皺著眉：“我不喜歡吃苦，我喜歡甜的。”
梁錦月“嗯嗯”兩聲應和，“沒人喜歡吃苦，我也不喜歡。”
程嘉嶼定定看著她：“你不懂。”
他別過頭，低低的聲音莫名有種變扭又委屈的感覺。
“我真喜歡甜的。”
“行。”梁錦月難得耐下性子哄一個病人，“下次我去甜品店帶上你好吧？”
程嘉嶼轉過頭，烏黑的眼睛盯著她。橘色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被眉骨鼻梁分隔成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還喜歡下雨天。”
梁錦月楞了下。
這是搞什麽？
少爺喜好大公開？
程嘉嶼平時嘴巴有點欠。這會兒病了倒是乖乖的，連說話都軟和起來。
梁錦月覺得新奇又有趣，心口一軟。
“好好。你喜歡雨天，喜歡甜食。還有嗎？”
程嘉嶼眼睛一眨不眨，眼神濃得像墨，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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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如果我有罪, 請讓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明明說好雨停上山的人突然坐車上來，出現在我的門外, 拉開我的門，目睹我正要親吻的畫面。
當四人相對無言圍坐在帳篷裏時，梁錦月第一萬次這麽想。
當人尷尬時，真的會選擇性失憶。
梁錦月現在已經不記得文粟當時的表情了。
只記得她半個身子在帳篷裏半個身子在外，腳要進不進的懸在那裏。楞楞地問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需要！我眼睛好像進蟲了。”
梁錦月當即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將帳篷門打開。
風雨立刻從門外灌進來，打在梁錦月發熱的臉上。
跟在文粟後面的羅霄不明所以，最後一個收了傘進來, 直接坐到程嘉嶼的旁邊。
“你們在上面幹嘛呢？”他的手臂大辣辣搭在程嘉嶼的肩膀，好奇地問。
好問題！
他們在幹嘛？
梁錦月神經一緊, 看向程嘉嶼。
程嘉嶼閑閑地遞過來一眼, 姿態放松隨意：“在等你們。”
文粟狐疑地看著兩人：“是嗎？”
梁錦月點頭：“是啊。我之前在外面拍風景。下雨就進來了。沒過多久你們就來了。”
文粟眨了眨眼：“可我剛才看你們……”
梁錦月立刻打斷她：“剛才我眼睛好像進蟲子了, 讓他幫我看一下。”
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當時兩人都是坐著的, 硬說也不是說不通。
“蟲子？”文粟嗖一下站起來, 四處環顧, “媽呀這山裏還真可能有蟲子。”
程嘉嶼看了梁錦月一眼, 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你們怎麽上來的？”
羅霄率先開口：“我們本來想等雨停的, 但查了一下正好附近有坐車點，就直接上來找你們了。”
梁錦月看向文粟。
文粟聳了下肩：“他想早點和你們匯合。”
羅霄也看向程嘉嶼, 憂心忡忡。
完蛋，還看蟲子，湊那麽近……
梁錦月大眼睛水靈靈的, 臉還有點紅。
這不就是海王的斬男小伎倆嗎？
斬不斬其他男他是不知道。
但肯定殺程嘉嶼這條戀愛腦的魚。
羅霄有點懊惱。
他當時就該拉著程嘉嶼和自己一起！或者跟著他們倆人上山！
四人各懷心思，兩兩相對而坐。
像是在無實物表演什麽打牌之類的默劇。
帳篷裏沈默了好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外面突然雨過天晴，有游客高興地喊著“出太陽了”從帳篷外路過。
四人看向外面，各自舒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天亮了。
梁錦月拉開拉鏈門，拎著設備包出去。
文粟也連忙跟著出去。
梁錦月在平地上架好三腳架，調試相機。
“運氣真好，趕上日落了。”文粟感嘆。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雨後天空變得湛藍，逐漸放晴，太陽從雲層後露了出來，陽光灑在濕潤的地上，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線。
遠處山林疊翠，雨後更加清新瑰麗。
梁錦月應和了聲，架好相機對準欲墜不墜的太陽。
身後，程嘉嶼和羅霄也出了帳篷，站在另一邊吹風。
羅霄碰了碰程嘉嶼的胳膊。
“你又上頭了？”
自程嘉嶼生日過後，他已經很久沒再提起梁錦月。甚至在被問起時也是一副不願提起的模樣。
羅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沒想到，放棄著放棄著，在聽說她要上山後又巴巴貼了過來。
程嘉嶼看著那頭調試相機的梁錦月，輕笑了聲。
“你不懂。”
羅霄：……
“行吧行吧，我看你不撞南墻是不會回頭的。”
程嘉嶼皺眉：“誰說的？”
他補充道：“我撞了也不回頭。”
羅霄：……
行，你牛。
他倒要看看，這個劇情會如何發展。
*
時間一點點過去，百鳥歸林，紅日銜山。
夕陽如火，漸漸沈入地平線。五彩霞光從遠處山巒間噴薄而出，漫天的彩霞如橘紅色的綢緞圍繞在天際山林間。整個場景像是大自然描繪的畫卷，溫柔地照耀在所有人的身上。
一時間，整個曦陽山頂都是安靜無聲的。
梁錦月站在三腳架背後，靜靜看著相機記錄下這瑰麗壯觀的落日景象。
“哎，我們合個影吧。”文粟拍拍梁錦月的肩，小聲說。
梁錦月點頭，和三人一起站在不影響自己鏡頭的地方。
文粟也帶了相機，請其他游客幫忙拍幾張。
四人並排站定，兩個男生分別站在女生旁邊。
對面幫忙拍照的游客舉起手：“好了嗎？看鏡頭。”
梁錦月正準備笑時，手突然被人拉了下。
她一楞，下意識擡眸看向旁邊的程嘉嶼。
“茄子！”
幾乎是同時，對面攝影師按下了快門。
“再來幾張哦。”
梁錦月連忙轉回頭，盯著鏡頭露出標準的微笑。
拍好後，文粟向游客道了謝，拿回相機一張張翻看照片。
翻到梁錦月擡頭那張時，她忍不住笑。
“別說，這張拍得還挺有氛圍感的。”
女生擡頭看向一旁的男生，眼睛裏印著夕陽的餘暉，亮晶晶的。而男生也同時垂眸，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漫天霞光中和了臉上的棱角和線條，顯得柔和溫潤。
“都沒看鏡頭，刪了吧。”梁錦月欲蓋彌彰。
文粟搖頭：“別啊。這照片唯一的缺點就是多了我和羅霄。回頭我把我們p掉，留你們倆的發你們。”
梁錦月：“……不用了吧？”
文粟張了張口，程嘉嶼趕在她之前出聲。
“沒事，她不要我要。”
文粟連連點頭：“還是你有眼光。等我發你哦。”
她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梁錦月一眼。
隨著霞光一點點消失，夕陽沈了下去。天色昏暗，變成了青灰色，氣溫也好像瞬間降了下來。
梁錦月關掉視頻，收起相機和三腳架。
眼看著天色變沈，幾人沒再逗留，還了帳篷便直接下山了。
正值晚飯時間，四人在山腳附近找了間餐廳吃飯。
吃飯間，羅霄提議明天是周六，今天幹脆就別回學校了。
“你想去哪？”程嘉嶼問。
羅霄看著他笑了笑：“去你那，怎麽樣？”
看他多夠意思。既然程嘉嶼這麽戀愛腦，自己只能多多制造機會給兩人了。
到程嘉嶼家之後，他找機會拉著文粟出門買東西，可不就二人世界了嗎？
程嘉嶼看向兩個女生：“你們呢？想去嗎？”
“想啊！想啊！”文粟立刻點頭。
她拉了拉梁錦月的胳膊，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話。
“聽說他家很大。我們去看看唄。”
梁錦月看了看文粟，有種怪怪的感覺。
恍惚間有點懷疑自己真的蒙混過去了嗎？
“去吧去吧。”文粟還在吹風。
梁錦月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於是吃過飯之後，四人便直接打車去了程嘉嶼家。
打車時，羅霄自動坐到了副駕駛。
“我這個體型就不和你們擠了。”
梁錦月被迫坐在了程嘉嶼和文粟中間。
她低著頭，偷偷摸摸地給程嘉嶼發消息。
【你家收拾幹凈了嗎？】
她有點擔心自己還有東西落在那裏。
發完後，她立刻把手機反扣，裝作無事地看向文粟這邊的窗外。
然後她聽見程嘉嶼的手機響了一聲。
又過了幾秒，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
梁錦月解鎖手機，看見程嘉嶼發來的消息。
【你的東西都在主臥，看不到的】
梁錦月：【說不準。你回去就收起來】
程嘉嶼：【行吧。萬一被看見了我就說是我媽的】
梁錦月：【乖兒子，誰家媽媽和兒子一起睡主臥啊？】
程嘉嶼：【……】
梁錦月有一段時間沒來程嘉嶼這了，進門時莫名有些忐忑。
程嘉嶼倒是表情自然。給他們拿了備用拖鞋，說了句“等我一下”便去了主臥。
幾人進房後再客廳等了一會兒。
程嘉嶼很快出來，然後說要帶他們認房間。
程嘉嶼家很大，一共四個房間。除了書房以外，還有三間房可以住人。
羅霄主動提議：“沒事，你們一個人一間，我睡沙發就行了，反正我在哪都能秒睡。”
程嘉嶼點頭，對兩個女生道：“好，那你們一人選一間。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有阿姨會定時過來換，放心。”
程嘉嶼將家中電器設備等簡單介紹了一下，安頓好三人，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經歷了一天，大家精神都耗得差不多了。四人一致決定各回各房休息，明天有時間再玩。
梁錦月洗漱之後，躺在側臥的床上，有點睡不著。
這不是她第一次睡這個房間了。
以前有時候她和程嘉嶼玩得兇又沒來及換床單時，也會來這邊睡一下。
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依舊沒什麽睡意。
她嘆了口氣，決定出去喝點水。
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客廳暗暗的很安靜，只有羅霄輕微的打鼾聲。
他果然沒說錯，他在哪都能睡得很好。
梁錦月躡手躡腳地移到餐廳，給自己接了杯水。
剛喝完準備回去，只聽輕微的一道開門聲。
梁錦月循聲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主臥出來。
待程嘉嶼走近，梁錦月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紅，眼皮耷拉著，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梁錦月皺眉，小聲問他怎麽了。
程嘉嶼摸了摸額頭，隨意道：“好像發燒了。”
他拉開抽屜找藥，頭垂著，模樣有點蔫蔫的。
梁錦月心裏一動：“你在山上受涼了？”
山頂溫差大，又經歷了下雨刮風等天氣，他穿得也少，很有可能著涼了。
但程嘉嶼並不承認：“怎麽可能？你們都好好的我怎麽可能這麽弱？”
梁錦月：……
因為我們沒有脫外套啊大哥！
但是少爺嘛，體弱嘴硬的也正常。
看在他已經病了的份上，梁錦月不和他計較。
“你溫度計呢？”
程嘉嶼搖頭，依舊在抽屜翻藥。
“不知道。”
梁錦月皺眉：“回去躺著！我給你找藥。”
程嘉嶼擡頭看她，大腦好像慢了半拍似的，拖著聲調“哦”了聲，乖乖回去了。
梁錦月仔細在抽屜裏找到了感冒藥，又倒了杯溫水。然後輕手輕腳地進了程嘉嶼的房間。
進去時，她小心地合上了房門。
房間裏只看了一盞床頭燈，橘色的光線柔和朦朧。
程嘉嶼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聽到動靜，他擡起眼皮看了梁錦月一眼。眼白裏多了些紅血絲，看上去有點可憐。
梁錦月將藥遞過去，他沒接，只默默張開嘴。
好嘛，少爺真的病了。藥都得餵了。
梁錦月一頓，妥協了。
把藥放進他嘴裏。再將水杯遞給他。
程嘉嶼默了默，微微起身靠著枕頭，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苦。”
他皺著眉頭說。
梁錦月難得耐下性子：“良藥苦口。下次你直接咽下去會好一點。”
程嘉嶼依舊皺著眉：“我不喜歡吃苦，我喜歡甜的。”
梁錦月“嗯嗯”兩聲應和，“沒人喜歡吃苦，我也不喜歡。”
程嘉嶼定定看著她：“你不懂。”
他別過頭，低低的聲音莫名有種變扭又委屈的感覺。
“我真喜歡甜的。”
“行。”梁錦月難得耐下性子哄一個病人，“下次我去甜品店帶上你好吧？”
程嘉嶼轉過頭，烏黑的眼睛盯著她。橘色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被眉骨鼻梁分隔成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還喜歡下雨天。”
梁錦月楞了下。
這是搞什麽？
少爺喜好大公開？
程嘉嶼平時嘴巴有點欠。這會兒病了倒是乖乖的，連說話都軟和起來。
梁錦月覺得新奇又有趣，心口一軟。
“好好。你喜歡雨天，喜歡甜食。還有嗎？”
程嘉嶼眼睛一眨不眨，眼神濃得像墨，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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